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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編輯] 一、 作者簡介

梅家玲

國立台灣大學中國文學系暨研究所教授,台灣文學研究所所長、教授,台灣大學中國文學研究所博士。主要研究中國文學暨台灣鄉土文學。榮獲96年度臺灣大學全校教學傑出教師、96年度臺大學術專書優良專書獎等獎項,著作等身,著有文化啟蒙與知識生產、台灣現代文學教程:小說讀本等書。

郝譽翔

國立中正大學台灣文學研究所教授,曾任國立東華大學中文系副教授,為台灣新生代的女性小說家。1969年10月21日生於高雄,祖籍山東平度。國中就讀士林國中。高中就讀台北中山女中。1987年進入台大政治系就讀,後轉系至中文系。研究所期間從曾永義教授主修戲曲,1998年以論文《儺:中國儀式戲劇之研究》,獲台灣大學中文博士。曾任東華大學中文系教授,結婚後任教中正大學台文所教授,並從事寫作。郝譽翔的小說被歸為女性都市文學範疇,作品曾獲聯合文學小說新人獎、時報文學獎、中央日報文學獎、台北文學獎、華航旅行文學獎、新聞局優良電影劇本獎等。其中電影劇本《松鼠自殺事件》已由導演吳米森(2006年)拍成電影。


[編輯] 二、 本書摘要

小說讀本,分成上下冊,總共蒐錄二十八篇小說,書中小說的編排順序是依照作品發表的時間先後來編排,有賴和〈一桿稱仔〉、楊逵〈送報伕〉、龍瑛宗〈植有木瓜樹的小鎮〉、張愛玲〈傾城之戀〉、朱西甯〈鐵漿〉、鄭清文〈水上組曲〉、王文興〈欠缺〉、白先勇〈遊園驚夢〉、王禎和〈嫁□一牛車〉、黃春明〈兒子的大玩偶〉、袁瓊瓊〈自己的天空〉、陳映真〈山路〉、李渝〈江行初雪〉、郭松棻〈草〉。內容有反映日據殖民時代生活的作品、反共懷鄉文學、外省族群對中國故鄉的鄉愁、六七零年代的現在主義、八零年代解嚴後的多元題材等等、透過閱讀本書,可以穿越時空,體驗了解到不同時空背景下的台灣,也更加了解台灣小說的演變、多元與美麗。

[編輯] 三、 佳句摘錄

  • 元旦,參的家裡,忽嘩然發生一陣叫喊、哀鳴、啼哭又聽著說:『什麼都沒有嗎?』『只「銀紙」備辦在,別的什麼都沒有。』

      互相呼應的句子:得參的母親,在他二十一歲那一年,得了一個男孫子,以後臉上已見時現著笑容…因責任觀念已弛,精神失了緊張,病魔遂乘虛侵入,病臥幾天,她面上現著十分滿足、快樂的樣子歸到天國去了

  • 他喃喃地獨語著,忽又回憶到母親死時,快樂的容貌。

    互相呼應的句子:今年家運太壞,明年家裡,總要換一換氣象才好

  • 怕運裡帶有官符,經這一回事,明年快就出運

    互相呼應的句子:不可缺的金銀紙,香燭,亦要買

  • 「又聽著說:『什麼都沒有嗎?』『只「銀紙」備辦在,別的什麼都沒有。』」汝還未嘗到他「青草膏的滋味」
  • 鄉下人,一見巡警的面,就怕到五分,況是進衙門裡去,又是不見世面的婦人,心裡的驚恐,就可想而知了。她剛跨進郡衙的門限,被一巡警的「要做什麼」的一聲呼喝,已嚇得倒退到門外去,幸有一十四來歲的小使,出來查問,她就哀求他,替伊探查,難得那孩子童心還在,不會倚勢欺人,誠懇地,替伊設法,教她拿出三塊錢,代繳進去。
  • 經他妻子幾次的催促,他總沒有聽見似的,心裡只在想,總覺有一種不明暸的悲哀,只不住漏出幾聲的嘆息,「人不像個人,畜生,誰願意做?這是什麼世間?活著倒不若死了快樂。」他喃喃地獨語著,忽又回憶到母親死時,快樂的容貌。他已懷抱著最後的覺悟。
  • 近日看到法朗士的克拉格比,才覺這樣事,不一定在未開的國裡,凡強權行使的地上,總會發生,遂不顧文字的陋劣,就寫出給文家批判。
  • 萬發並沒有聾得完全:刀銳的、有腐蝕性的一語半言仍還能夠穿進他堅防固鞏的耳膜裡去。這實在是件遺憾得非常底事。
  • 不知他張口說了什麼,其餘底人立時不叫拳了,軍訓動作那樣子齊一地掉頭注目禮著萬發,臉上神采都鄙夷得很過底,便沒有那一味軍訓嚴穆。
  • 往墳場的小路的右手邊立著底這間他們底草寮,彷彿站在寒極了的空氣裡的老人家,縮矮得多麼!
  • 生命裡總也有甚至修伯特都會無聲以對底時候。
  • 不知西為什麼剛才打桌圍底那些人又繞到料理店門口幾雙眼睛朝他瞪望,有說有笑彷彿在講他底臀倒長在他底頭上。
  • 那茅房住著一家人,愛擔不起晚間墳場特有的異駭,一年就遷地到良到村裡人氣滃榮的地帶去。就這樣那房子寂空的異樣極了,彷彿是鬼歇腳底處所。
  • 坐定下來,料理店的頭家火忙趨近他,禮多招呼著一句話都貼不到他的耳膜上,看無聲電影的樣子,只睹頭家焦黑的兩片唇反覆著開關活動,一會兒促急的向惡狗啃咬剛搶來的骨頭,一會兒又慢的像在打睡欠不瓜拉的什麼!
  • 也或許前世倒家太多底帳,懂事以來萬發就一直給錢困住。
  • 一個字一響銅鑼,轟進萬發森森門禁底耳裡去,餘音嫋嫋長的呢!
  • 一團火球在頭頂上滾動著緊隨每一個人,逼得叫人不住發汗。
  • 臉上的粉墨,叫汗水給沖得像一尊逐漸溶化的臘像,塞在鼻孔的小鬍子,吸滿了汗水,逼得他不得不張著嘴巴呼吸,頭頂上圓筒高帽的羽毛,倒是顯得涼快地飄顫著。
  • 稍遠一點的地方的景象,都給蒙在一層黃膽色的空氣的背後,他再也不敢望穿那一層帶有顏色的空氣看遠處。
  • 他用意志去和眼前的那一層將他致於死地的色彩掙扎著。
  • 經這麼一想,淚似乎受到慫恿,而不斷的滾出來。
  • 在這大熱天底下,他的臉肌還可以感受到兩行熱熱的淚水簌簌地滑落,不抑制淚水湧出的感受,竟然是這般痛快。
  • 寂寞與孤獨自然而然地叫他去做腦子裡的活動;對於未來的很少去想像,縱使有的話,也是幾天以後的現實問題,除此之外,大半都是過去的回憶,以及以現在的想法去批判。
  • 頭頂上的一團火球緊跟著他離開柏油路,稍前面一點的那一層黃膽色的空氣並沒有消失,他懨懨地趕到被裏在裡面令他焦急。
  • 而這種被迫的焦灼的情緒,有一點類似每天天亮時給他的感覺;躺在床上,看到曙光從壁縫漏進來,整個屋裡四周的昏暗與寂靜,還有那家裡特有的潮濕的氣味,他的情緒驟然地即從寧靜中躍出恐懼。
  • 工作的枯燥和可笑,激人欲狂。
  • 最後,他說服了自己,不安的還帶著某種的慚愧爬了起來,坐在阿珠的小梳妝臺前,從抽屜裡拿出粉塊,望著鏡子,塗抹他的臉望著鏡子,淒然的留半邊臉苦笑,白茫茫的波濤在腦子裡翻騰。
  • 他再車站打了一回轉,被游離般的走回前站路,心裡和體外的那種無法調合的冷熱,向他挑戰。
  • 坤樹的反抗只止於內心裡面的詛咒而已,五六公尺外的那一層黃膽色的空氣又隱約的顯現,他口渴得喉嚨就要裂開。
  • 她穿過市場,她沿著鬧區的街道奔走,兩隻焦灼的眼,一直索尋到盡頭,她什麼都沒發現。
  • 這時,內心的憂慮剝了其中最外的一層。
  • 那包紮著一個核心的多層憂慮,雖然經她這麼跟蹤而剝去了一些,而接近裡層的核心,卻敏感的只稍一處及即感到痛楚。
  • 兩排高大的桉的路樹,有一邊的影子斑花的映在路面,從那一端工業地區走出來的人,他們沒有中學生那麼興奮,滿臉帶著疲倦的神色,默默地犁著空氣,即使有人談笑也只是那麼小聲清淡。
  • 他憂慮重重的轉過身來,那濕了後又乾了的頭髮,牢牢地貼在頭皮,額頭和顴骨兩邊的白粉,早已被汗水沖淤在眉毛和向內凹入的兩頰的上沿,露出來的皮膚粗糙的像患了病。
  • 她沉默的跟著坤樹走進屋子裡,在一團困惑的思緒中,清楚的意識到坤樹有一種新的尊敬。
  • 坤樹把小孩子還給阿珠,心突然沉下來。她走到阿珠的小梳妝臺,坐下來,躊躇的打開抽屜,取出粉塊,深深的望著鏡子,慢慢的把臉塗抹起來。
  • 可是她光是健康的不痛不癢的坐著,手在桌子底下绞手帕,絞得硬硬的再鬆轉回來。她看到地毯上讓菸燙了一個洞,那是深紅底黑紋的地毯,不仔細還看不大得出來。
  • 流水嘩嘩,涼涼滑動的水,流過她手指間,她手指間是她一條一條的髮,黑色小蛇般蜷在手背上,浸在水裏的髮漂開來,絲絲絡絡,非常整齊美麗。
  • 下午,室外沒有人聲。老風扇在前面店堂裡轉,轟轟過來,又轟轟過去。
  • 浴室裡是房子本身的舊,帶著腥腥的腐味,上面浮著洗髮精的草香。良七本身的汗濁味。
  • 他低著頭,給水澆濕了,觸到的部分全是涼的。他很乖,安靜著,可是好大聲的吸著氣,她曉得他在憋著,她自己也憋著,小心的屏息著,一次只呼吸一點點,可是憋不住的時候就又悠又長的冒出來,像歎息。
  • 她愛他愛倒覺得自己全身洞明,在他面前,她靈敏得像含羞草,一點點動靜她都鎖起來。
  • 「人總是要變的。」靜敏笑。她現在怪異的感覺到出現了兩個自己。她很少想到過去的自己是什麼樣子,但是守著良三,從前的自己就出來了,她忽然強烈的感到了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許多差異。
  • 他已經到了河邊了,把裙子輕輕撩起,輕輕盈盈的蹲下,水輕輕的漾起,水聲輕輕的響著。肥皂的泡沫慢慢的流了過來。然後,她揮起櫡杆,那聲音響徹了河面,然後,又是一聲輕輕的水聲。
  • 船像箭一般向核心射出,他的肌肉在抽動,那寬闊的肩膀,那結實的「腳後肚」。
  • 水霧以漸漸消散,東方已染成淡淡的橙黃色,他覺得她在往後退,漸漸的。他快洗好了吧,不知有多少次了,就在他背向著她之間,她悄悄的走了。
  • 他把船轉過來,她的身影漸漸的迫近他。她蹲在水邊,兩手急速的動著。水以她為中心,不停的盪出同心圓,一直追著過來。船輕輕的滑進。他瞟了他一下,用力一撐,一站一蹲。他的視線從頭上望過,沿著石階慢慢的望上去,那是一棟古老的房子。
  • 她睜眼望著對岸,乾熱的沙灘上熱氣裊裊上升。沙灘上並沒有人,河邊也沒有人。
  • 他停下來,想轉身回來,突然有什麼東西抱著他,把他雙腳緊緊的抱住。他用力把腳抽回來,但是他的雙腳還是給緊緊的抱住,不能掙脫。他心一慌,也跟著沉下去。
  • 他有點害怕,但他還是把全場掃視過一遍,好像在尋求什麼,一個影子在他的腦海裡徘徊起來。
  • 風很大,霏霏的細雨不停的飄著。
  • 那煤油燈還是不停搖曳著,燈罩不停的叩著樹枝。
  • 天是漆黑的,靠著對岸的陽光,還可以隱約看到煙霧在急速的移動著。暗黃色的煙霧,稀稀稣穌的移動著。
  • 在呼嘯,在怒吼,那隻無羈絆的,無限大的野獸,在打翻,在掀動,那條狂怒的無線長的巨蟒。
  • 水在翻滾,水在打旋,混濁的水,把許多土塊溶在一起,那飛濺的是土塊,那洶湧的,湍急奔流著的是土塊的溶液,把整個土山溶化在那裏,用力攪過,然後,從那高處,往下瀉著,把所經過的,把所能觸到的一切,順手攫走,那力量無法抗拒。
  • 波浪像山峰一樣不停的蓋壓下來,只要抓住那竹筏,他想著,突然了一股水沖了過來,嗆了鼻孔,他搖搖頭,嗆著他的並不是水,而是沙,是土。他的鼻腔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只是感到快要窒息。它必須游到那竹筏,它就在眼前沉沉浮浮顛顛簸簸,他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抗拒他,把他拉左拉右,拉上拉下。那股力和他以前所經歷的完全不同。它雖然不那麼明顯,不那麼尖銳,但卻一直圈罩著他整個身子,無法掙脫。他又划了幾下,波浪向他頭頂不停的蓋壓下來,然後又把他高高抬起。只有十幾公尺,但那距離卻是無限的。
  • 午日過後,我十分的瞌睡,外邊的太陽白亮的睜不開眼,屋子裡幾隻蒼蠅在沒有抹淨的餐桌面上停停歇歇的飛。
  • 暮靄已漸漸的合上了同安街,人家的煙囪以撩起淡白的炊煙,我發覺眼前的景致漸漸的模糊了,原來我的眼中充滿了盈盈的淚水。
  • 呵,少年,也許那時我悲傷的不純是一個女人的失望我,而是因為感悲於發現生命中有一種什麼存在欺騙了我,而且長久的欺騙,發現的悲傷和忿怒使我不能自己。
  • 自那一天以後,彷彿我多懂了一些什麼,我新曉得了生活中摻雜有「欠缺」這回事,同時曉得以後還需要面對更多「欠缺」的來臨。
  • 我感到了像背著很重很重的東西,快要被壓扁了的時候,終於卸了下來,似的那種輕快
  • 在這樣揣揣不安的時候,而且是從報紙上看到了全國失業者二百萬的消息而吃驚的時候,偶然在XX 派報所底玻璃窗上看到「募集送報伕」的紙條子,我高興得差不多要跳起來了
  • 老闆底聲音是嚴厲的。我像要被壓住似地,發不出聲音來
  • 我重新把頭低到他底腳尖那裏,說了謝意。於是把另外鄭重地裝在襯衫口袋裏面,用別針別著的一張五圓票子和錢包裏面的一圓二十錢拿出來,恭恭敬敬地送到老闆底面前
  • 「好壞的地方!這樣窄的地方睡著這麼多的人!」然而這個 XX 派報所底樓上,比那還要壞十倍。
  • 我有了職業正在高興,那個少年為什麼這時候在嗚嗚地哭呢?……結果我自己確定了,那個少年是因為年紀小,想家想得哭了的罷。這樣我自己就安了心了。
  • 田中拿出了被頭,我和他還有一個叫做佐藤的男子一起睡了。擠得緊緊的,動都不能動。 和把瓷器裝在箱子裏面一樣,一點空隙也沒有。不,說是像沙丁魚罐頭還要恰當些。
  • 「比別人加倍地勞動,加倍地用功罷。」想著我就興奮起來了。因為這興奮和跳虱底襲擊,九點敲了,十點敲了,都不能夠睡著。
  • 想到一個月中間為了找職業,走了多少冤枉路,想到帶著三個弟妹走途無路的母親,想到全國的失業者有三百萬人……這就滿不在乎了。我自己鞭策我自己,打起精神來走,腳特別用力地踏。
  • 我眼裏含著淚,歪歪倒倒地離開了那裏。玻璃窗上面,惹起我底痛恨的「募集送報伕」的紙條子,鮮明得可惡地又貼在那裏。
  • 同時,我好像第一次發見了故鄉也沒有什麼不同,顫抖了。那同樣的是和派報所老闆似地逼到面前,吸我們底血,削我們底肉,想擠乾我們底骨髓,把我們打進了這樣的地獄裏面。
  • 看著這的村民,更加膽怯起來,大多數是,照著村長底命令把圖章一蓋就望都不向後面望一望地跑回去了。
  • 我滿懷著確信,從巨船蓬萊丸底甲板上凝視著臺灣底春天,那兒表面上雖然美麗肥滿,但只要插進一針,就會看到惡臭逼人的血膿底迸出。
  • 貧苦是成功的契機。
  • 雖已畢業,並非閑居無為,必拮据勉勵,以期他日之大成。
  • 不肖謹慎品行,精勵公務,利用餘暇,不屈不撓,勤學向上,欲以揚家聲,而報父母鴻恩之萬一也。
  • 女人往往聽不懂男人的話。然而那倒也沒有多大關係,後來總還是結婚、找房子、置傢俱、僱傭人---那些事上,女人可比男人在行得多。
  • 到後來一間敞廳打得千瘡百孔,牆也坍了一面,逃無可逃了,只得坐下地來,聽天由命。→代表彼此的心牆現下才完全打破
  • 柳原笑道:「我們那時候太忙著談戀愛了,哪裡還有功夫戀愛?」→范柳原話中有話,頗值得再三頑味---當初各懷鬼胎、算計彼此,是故把愛晾在一邊了。
  • 四奶奶決定和四爺進行離婚,眾人背後都派劉蘇的不是。流蘇離了婚再嫁,竟有這樣驚人的成就,難怪旁人要學她的榜樣。流蘇蹲在燈影裡點蚊烟香。想到四奶奶,她微笑了。→一則可看出白流蘇另一種形式的衣錦還鄉、光耀門楣,二來便因四奶奶起初很瞧不起她,還罵她是天生的掃把星,如今看她如此成功,便毅然決然起而效法,另圖門好人家,此處也看感覺出深層的反諷。「點蚊烟香」:表示驅逐小人。
  • 他不過是一個自私的男子,她不過是一個自私的女子,在這兵荒馬亂的時代,個人主義是無處容身的,可是總有地方容得下一對平凡的夫妻。

[編輯] 四、 心得感想

[編輯] PART I

         彷彿,彷彿,我的耳畔,千千萬萬遍地迴盪著千惠的呢喃。
         猶記閱讀這篇小說前,我憶起老師曾說,陳映真的批判性嘗讓大學時代的老師難以入眠。批判!究竟是何等可怕的批判呢?因此,我那掀起扉頁的雙手,微微的顫抖著。然而,當我閱畢,並輕輕的闔上書本時,卻是大大的感動。那是一種對於生命的憐惜,一種,在歷史悲劇下堅毅勇敢而無悔的愛。
         〈山路〉全篇以倒敘法,交織著許多社會上細微卻重要的議題,將女主角蔡千惠的一生全盤寫出。我相信千惠是強烈的愛著貞柏,而這種愛還含著愛屋及烏的精神,讓千惠無悔地將青春奉獻給李家。李父耗盡錢財讓長男李國坤讀書,最後換來的卻是一只冰冷的屍體。家中經濟每況愈下。慘白色的日子不但埋葬了年輕的生命,更摧毀了家庭未來的經濟支柱。
         千惠無我的獻身,根本上源自於對貞柏的愛。然而這份愛讓千惠體悟到,心愛的貞柏已然入獄,唯一減輕貞柏負擔的方式便是照顧他的好兄弟──李國坤一家人。役使著自己的肉體與精神是千惠愛貞柏的方式,是千惠敬佩國坤大哥的方式,也是千惠贖漢廷告密的罪的方式。
         台北的意象綿密繁複。在資本主義的現代,台北這大都會是繁榮、富裕的象徵。國坤被處以死刑,李父北上台北取回長子的遺物。對於李父,台北是個痛失愛子的灰階。石油成為主要能源,鶯鎮的煤炭業衰退,工人失業。李父前往台北做工,卻失足摔落鷹架致死。台北之於李父的第二意義,是再次埋葬生命的淵藪。在千惠的建議下,李父讓國木繼續讀書,最後國木一舉考上台北省立C中學。對於國木,台北是個人生的轉捩點。最後,當國木實習完畢,自己在台北開立會計事務所。比起以往鶯鎮的貧困生活,國木的家中有冷暖氣、沙發、彩色電視、音響、汽車等等高品質的生活物資。國木有著心愛的妻子、可愛的女兒,並且和恩人大嫂蔡千惠一起同住──台北的新生活覆蓋了過去的痛苦。然而,老一輩的人習慣鄉下的生活環境,而且過吃苦耐勞的日子是千惠贖罪(漢廷告密)的初衷。小說末段,千惠寫給貞柏的信:
         「在您不在的三十年中,人們兀自嫁娶、宴樂,把您和其他在荒遠的孤島上煎熬的人們,完全遺忘了。」
         「我感到刺心的羞恥……自苦、折磨自己,不敢輕死以贖回我的可恥的家族的罪衍的我的初心,在最的七年中,竟完全地被我遺忘了。」
         對於千惠而言,讓她羞恥的不單是文字表面上的遺忘,還有耽溺於物質的享受。這不只是千惠的懺悔,更含有作者的強烈批判性──在歷史的洪流中,我們總是遺忘了過去為我們流血流淚,甚至是慷慨捐軀的人們。資本主義讓人類沉浸在物質生活中的酒池肉林,一心為自己爭權奪利,卻鮮少回頭凝視那群為我們奉獻自己的小偉人。千惠的羞恥是一種覺醒,是一種,對於人性的呼喚和拷問。
         我們總是遺忘,而這種慣性,讓悲劇周而復始的,延續。
         在醫病關係方面,文中也有許多蛛絲馬跡值得我們咀嚼。
         「國木只好靜靜地站在護士站中的一角。看看白衣白裙、白襪白鞋的護士們在他身邊匆忙地走著,他開始對於在這空間中顯然是多於的自己,感到彷彿闖進了他不該出現的場所的那種歉疚和不安。」
         「轉到台北這家著名的教學醫院之前,看過幾家私人診所和綜合醫院,但卻從來沒有一家問過這樣的問題。但是,一時間,當著許多人,他近乎本能地說了謊。」 病人之於醫師,似乎永遠只是下對上的關係。在人權高漲的今天,病人的權利不斷被擴張,世界也一直朝著平等、理想的大同世界邁進。然而,現今的醫療體系卻仍有改善之處。從醫師的問診讓家屬侷促不安,道醫師超時工作以致無法細心問診,仍有很大的進步空間。當醫師詢問家屬關於病人發病的原由,若家屬羞於開口,醫師要如何從旁協助呢?基於挽救生命的神聖任務,醫師,甚至是整個醫療體系,是不是應該思索更好的方式,和病人以及家屬溝通?
         前些日子,社會上出現一則驚悚的新聞:一名實習醫師林彥廷因為過勞,在成大醫院的宿舍暴斃。當初看到這則新聞時,我除了感到震驚與惋惜之外,並沒有其他聯想。過了幾天,facebook上出現一篇由林彥廷妹妹撰寫的網誌,內容是關於成大醫院在這件事情爆發後的不聞不問,以及對於未來生活的擔憂。細究之下,我才知悉林彥廷是高醫醫學系的大七學長,在成大醫院擔任intern。由於單親家庭,所以林父身兼母職,撫養他和妹妹。因為家中只有一個經濟來源,所以林彥廷有申請就學貸款。然而,就在他即將為病患服務,開始繳納就學貸款的時候,卻不幸撒手人寰。網路上甚至發起一則活動,目標是推翻醫師連續值班三十四小時的不合理待遇,以及到成大醫院抗議處理這件事情的草率態度。
         周日下午,我騎腳踏車出門。回學校時,從東側門返回宿舍的過程中,我不經意地抬頭看了看東側門旁邊的樹。猶記一個月前,樹上開滿紫色的花,在地上灑滿亮眼的紫花瓣。如今,那些殘紅都煙消雲散了。地上不再有著亮眼的紫色,只有乾硬的柏油地。轉瞬間,我突然想起那位過世的學長。事情發生至今,已經數天了。然而,若不是知曉他是高醫的學長,若不是對於自己未來實習生涯的恐懼,我想,我的生命和他的死亡會有多少連結呢?知道這個噩耗後,我依舊天天吃飯,洗澡,讀書,打報告,甚至昨天晚上還用SKYPE和遠在馬來西亞的國小同學視訊聊天。嘴裡談的,是對於未來的夢想以及她即將到美國念大學的憧憬。我的日子,平凡的過著,快樂的過著,偶爾在快樂中會有對於小缺點的抱怨和批判。然而,世界的另一角,甚至只是數十公里以外的台南,卻有一位學長喪命在制度底下。身為他學妹的我,身為未來即將成為醫師的我,卻依舊宴樂著,快樂著,無法挽回任何遺憾。我似乎遺忘了這個生命!一股愧疚從我心底爬起,從腳尖直逼髮梢。此時此刻,我忽然明白了千惠失去求生意志的理由。
我們總是遺忘,而這種慣性,讓悲劇周而復始的,延續。人生,像是反覆推著石頭的西斯佛斯般,一再,一再重複著相同的苦難。
         「夢見了那條台車道呢。」
         「嫁到你們家,我可是一個人,踩著台車道上的枕木,找到了你家的唷。」
         「那一條長長的台車道。」
         「我呀,也常夢見那一條台車道呢。」
         千惠在我的耳邊,千遍、萬遍的呢喃著。台車道之於千惠,是她邁向刻苦生活的地方,是她埋葬青春的地方,是她和李國木共同擁有記憶的地方,也是她公公奉獻勞力的地方。無悔的付出,無悔的勞役,是千惠對於生命的選擇。悔恨,愧疚,也是我憑弔學長的方式。
         闔上書卷,我想,我懂了。

[編輯] PARTII

         有幸能在這本書中一探台灣小說史的成形,雖說編者必須從幽幽成千的台灣小說中,挑選二十六篇收錄於此書中,其所費的精神體力是無可比擬的,也難免可能地有遺珠之憾,但在看到書頁目錄的這些作品,興奮之情更難以言喻,篇篇又是精彩,篇篇人物又是就生活在你我之間的如此親近。透過小說讀本,我看見大社會時代的脈動,殖民統治、反共懷鄉、現代主義與鄉土文學等,是寫故事,是戲人生,也是道盡台灣歷史風貌。
         對於鄉土文學,內心是更為澎湃的,也許是自己成長在鄉村小鎮的緣故,對於此類文學小說,總是那麼樣的熟悉感興趣,諸多人、事與物,傳統中可貴的人情義,充滿智慧的諺語、俗語,隨著台灣經濟科技等的快速邁動,都被現代巨輪給無情輾碎了,剩下的唯有這些小說讀本,《兒子的大玩偶》、《嫁粧一牛車》這些小說能作為來人的見證,更是值得我們藉由此豐富讀本來了解這片土地的好入門。
         且不論要如何進入文學的鑑賞與品味,唯相信,這些好的小說讀物,不管在哪個時代背景,都足以做為我們的永恆,撼動人心且啟發視野,而生為台灣人的我們,也不能忘記這一塊島嶼,如何真誠懇切記錄下台灣這塊樂土,以及島上人民希望、卑微與驕傲,不僅僅閱讀前輩作品,也由各種角度來閱讀台灣,認識台灣的隱密與活力。

[編輯] PART III

         讀了這本書後讓更深入了解小說所代表的真正意義,敘述的不只是我們所讀的表面字義而已更是代表作者內心的情緒起伏。在水上組曲中,作者是以一名舊鎮船夫的心裡變化為主軸,多方運用水流動,搖盪,深邃等特性做為意義豐富的隱喻,將主角內心對情慾的渴求,對自我的定位與社會目光的不由自主和恐懼感,非常內斂的表達出來。他們也用連綴的形式,呈現水上一個又一個的斷片風景,我想如果是一般人,他們應該會把自己內心對情慾的幻想,會完整的表達出來,而不是用含蓄寫法來表示。「欠缺」文章中也細膩描摹少年的心裡變化,一顆早熟而嚮往優美事物的心靈,純真潔白,不帶有絲毫慾望,但完美的樂園卻被現實所摧毀,婦人虛偽詐欺的行徑,也推翻了少年所信仰的美與善,因此使少年感知到生命中確實存在著某種必然的「欠缺」,我覺得對現在的少年也是一樣,欠缺著一些慾望,像是追求成功的慾望,現在的年輕人大部分會享受眼前的快樂,而不懂的快樂的前提是辛苦播種,導致最後壓力過大而做出一些傷害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也覺得當前社會也「欠缺」教育下代的精神。在「遊園驚夢」中作者使用意識流的手法,搭配崑曲的美感和節奏,並以牡丹亭中的遊園驚夢一節作為情慾和記憶的隱喻,而這也是我非常讚賞的文章之一,因為這種寫法對現代作家而言很少有這類文章出現在文壇上,所以我覺得我會多花一些時間去閱讀有關意識流寫法的文章來增加自己的語文能力,並且多利用圖書館資源來欣賞有關白先勇的著作。而在「台北人」中的許多人,不但不能擺脫過去,更令人憐憫的是,他們「不肯」放棄過去,企圖在「抓回了過去」的自欺中,尋得生活的意義。我覺得這種生活過得非常沒有意義,生活中到處都是樂趣,而不是只有回憶過去而已,而且生活中最大的樂趣在於不斷嘗試新鮮改變自己。

[編輯] PART IV

         小說一直是我最喜歡的文體,因為不同的小說述說不同的故事,就好像是一部部精采的人生。閱讀小說,讓我有機會經歷不一樣的人生。 小說讀本這本書蒐集了許多篇精彩的小說,讓我們看見不同面向的故事,每篇故事,都好像親身經歷一場事件,無形之中也增加了我們的生命經驗。也藉著欣賞不同作家的作品,讓我們見識到作家們不同風格的寫法,也藉著這個機會,更加地了解每位作家的人生。
         在與同學們討論的過程中則是我覺得最精采的部分,因為我們來自不同的背景,對於同一件事,同一篇文章,往往有不一樣的看法,在與同學們討論的過程中,我們不但分享了我們的觀點,在激盪想法的過程中,也讓我更加清楚我的想法,也讓我更加完備我的論點,作者想要表達的內容,往往也是在這一來一往的討論過程中,慢慢地被我們發現出來。
         在這些小說中,我最喜歡張愛玲的傾城之戀,張愛玲用他的筆,相當犀利地點出許多生活中的現實,往往在不經意的段落中,出現震撼的一筆,一針見血地點破主角的困境,也讓我們驚覺生活中的盲點,帶給我們許多的思考。
         老師曾說,小說就像打疫苗,讓我們經驗不同的人生,得到不同的閱歷,讓我們在困境發生之前做好準備,讓我們可以更加地從容,更加的自信來面對我們人生道路上重重的挑戰。

[編輯] PART V

         就植有木瓜樹的小鎮,龍瑛宗在故事一開始先描繪此小鎮的天氣與環境,可知其交通地理環境邊緣化而漸趨沒落,連帶地使當地居民的產業與生活都陷入了退化與封閉狀態。「小鎮的沒落」象徵著陳有三面對環境的限縮,越發他努力唸書,力爭上游的雄心壯志,想要在經濟方面略勝我族同胞一籌。但從身邊朋友們的例子,直到陳有三自己時,原本的初衷,已逐漸被啃食殆盡,徒剩軀殼。無奈台灣的環境無論是外來壓迫者的政策,或是台灣人原本的生活,大抵以「錢」為首要思考方向,甚至認為決定人的幸與不幸,絕不在於知識與道德,而是金錢,為此,受到嘲笑與屈辱也不介意。此處沒有任何的書香人文描寫,無奈只有這悶熱氣候下的木瓜、香蕉與檳榔,是小鎮人民的情境背景。「熱」讓小鎮的事物趨於緩慢,人們陷在無法流動的社會階級與現實之中,只好選擇物慾橫流的放縱自己,不去思考未來。
         同時,陳有三的意志不敢去挑戰社會既有的雙重規範:外來殖民者與台灣人情世故,而最後只有被捲入整個環境的洪流中。作者龍瑛宗在此暗喻此為一個時代性黑暗的籠罩。
         就〈傾城之戀〉,起初看完這篇文章後,覺得內容有些深,裡面所用象徵也頗多。看過兩三遍後,漸漸能感受到范柳原與白流蘇間,彼此對愛情的算計與矛盾,在最後香港的淪陷,兩人的愛情攻防終於卸下,了解大劫難後,看待金錢、愛情應是別有一番滋味在心頭,一切回歸到尋常夫妻一般,得到最後悲中帶喜結局,深化了「悲」的況味。在那樣保守的時空背景,離婚已是羞人之事,遑論再嫁,所以我很佩服白流蘇的勇氣,不顧家人們無情的眼光與尖酸刻薄,寧願以自己的前程做賭注,若是賭輸了,大不了聲明掃地;若是賭贏了,可出淨她胸中這一口悶氣。
         從張愛玲細筆著墨白流蘇與范柳原的動作、對話,甚至是心裡暗忖,實屬精彩,亦可見彼此在這場算計遊戲中,各有所慮,且不願先為對方卸下那屹立不搖的城牆。香港的淪陷造就了他們,彼此了解人命朝不保夕,還算計些什麼?唯有個依偎的對象,比什麼都重要,遂彼此卸下愛情攻防。張愛玲最後在文章說:「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白流蘇),一個大都市(香港)傾覆了。」委實和小說名稱《傾城之戀》相呼應。

[編輯] 五、問題與討論

Q:在南國,一到這季節(冬天),腦袋變得冷靜,是讀書的好時期,但陳有三反而讀不進去,讀了一個鐘頭左右就會厭惡,茫然陷入空想,為什麼?
A:因為陳有三對讀書會感到倦怠,並不是因為同學廖清炎講了那些話所帶來的影響。而是這個小鎮的怠惰性格漸漸地滲入陳有三的肉體。正如南國威猛的太陽與豐富的大自然侵蝕了土人的文明一樣,這寂寞而懶惰的小鎮的空氣,開始對陳有三的意志產生風化作用。
Q:〈一桿「稱仔」〉,「稱仔」二字為什麼要加引號? 「稱仔」象徵什麼?
A:在我們討論之後的結果,我們認為稱仔加引號的目的,應該是作者希望我們注意到本篇文章所用稱仔這件物品獨特的象徵意義,希望我們在讀過標題的時候,留一些注意與時間,思考其中的意義。我們認為稱仔象徵公平正義,有好的稱仔,貿易才能有秩序地進行,買賣才公平,才能彰顯社會正義。
Q:〈一桿「稱仔」〉文中的日警,為什麼會在秦得參稱斤論兩時拂然變色而動怒呢?
A:我們認為日本警察心理面覺得秦得參應該是要把菜送給他的,日本警察平常對待小老百姓,應該都是予取予求,現在秦得參突然真的要跟日本警察收錢了,日本警察覺得他的權威被侵犯,如果他把錢給秦得參,那他以往的作威作福就會被破壞,以後日本警察就無法再繼續作威作福了。
Q:對照今天的社會,不公不義仍存在我們社會嗎?
A:儘管社會不斷在進步,人們的思想也不斷在演變,不過我們覺得,不公不義仍然存在在我們的社會中,儘管可能沒有像文中日本警察欺壓老百姓這麼的明顯,但是不公不義仍然是以不同的形式存在於社會之中,我們覺得在小說悲慘世界有一句話很有代表性:只要因法律及習俗所造成的社會壓迫還存在一天,在文明鼎盛時期人為地把人間變成地獄並使人類與生俱來的幸運遭到不可避免的災禍,只要本世紀的三個問題──貧窮使男子潦倒,饑餓使婦女墮落,黑暗使兒童嬴弱──還得不到解決,只要在某些地區還可能發生社會的毒害,換句話說,同時也是從更廣的意義來說,只要這世界上還有愚昧和貧苦,那麼,和本書同一性質的作品不會是無益的。
Q:靜敏在突破女性宿命之間循環拉扯,最終是真的成為自主的女人了,或仍在男性價值屋簷下而不自知?
A:《自己的天空》故事結尾中,旨意恰如作品名稱一樣,顧名思義,就是指女性走出婚姻,從此拋開以男性為中心的陰霾,而獲得了新生,開創一片屬於自己的晴朗天地。而作者在書中也巧妙地運用反諷,如男主角名為良三,其為良人的反諷,女主角靜敏則是代表傳統婦德,但她打破沉默,不靜地提出離婚要求。而當她最終找到自我的天空時,卻也成為別人婚姻的第三者,當她跳脫出飯桌的局勢,遙看另一個女子陷在這把枷鎖中,又是那樣的弔詭且諷刺。
Q:黃春明透過《兒子的大玩偶》徹底將卑微小人物面對生活困境時的無奈表露無疑,不同於那些抽象的存在困境,作者又是如何創作出屬於自己的人生代表作?
A:根據作家黃春明的自述,出生於宜蘭羅東,他開始寫作的年代正值西方抽象主義盛行的年代,雖模仿幾篇後也獲得報章雜誌的刊登,卻不痛快人心的豁度,他終於了解到自己真正想寫的並不是那些抽象的存在困境,而是更落實於土地的、真實小人物的悲喜仇怨,和他們面對大環境遷變時的執著、抵抗與韌性。尤佩服作者的寫作功力,既是能將人物的情態轉折描述得生動靈活、扣人心弦,又可一窺當時代歷程上的醒目風景線與變化相映。
Q:寫作技巧之多,常見的又如:營造荒謬情境的喜劇,終以深沉悲劇收尾來展現其文風,而在《嫁妝一牛車》中便可一探作者的寫作功力,試問其用意可能為何在?
A:王禎和勾勒出的小人物,是一張又一張瑣屑的面孔,順應著時代的浪潮而得意忘形,是受制於生活的困境,不得已和命運妥協,更是整個世代中的堅韌的多元庶民文化。正如小說前頭引言,現實界的荒謬與無奈,生活的重壓,遂使得扭曲變形的生命,顯現出一種醜怪的悲劇美。寫作中大量運用的俚俗語言,更能凸顯台灣庶民文化的豐富生命氣息。
Q:在「水上組曲」文章中是如何形容”他”下水的狀況?
A:波浪像山峰一樣不停的蓋壓下來,只要抓住那竹筏,他想著,突然了一股水沖了過來,嗆了鼻孔,他搖搖頭,嗆著他的並不是水,而是沙,是土。他的鼻腔好像被什麼東西塞住,只是感到快要窒息。它必須游到那竹筏,它就在眼前沉沉浮浮顛顛簸簸,他覺得有一股力量在抗拒他,把他拉左拉右,拉上拉下。那股力和他以前所經歷的完全不同。它雖然不那麼明顯,不那麼尖銳,但卻一直圈罩著他整個身子,無法掙脫。他又划了幾下,波浪向他頭頂不停的蓋壓下來,然後又把他高高抬起。只有十幾公尺,但那距離卻是無限的。
Q:在「遊園驚夢」中作者是採取何種手法來敘述故事?
A:以意識流的手法,搭配崑曲的美感和節奏,並以牡丹亭中的遊園驚夢一節作為情慾和記憶的隱喻。
Q:白先勇中的著作「台北人」主要在描寫什麼?
A:「台北人」中的許多人,不但不能擺脫過去,更令人憐憫的是,他們「不肯」放棄過去,企圖在「抓回了過去」的自欺中,尋得生活的意義。
Q:作者在〈送報伕〉這篇文章中,希望帶給我們甚麼樣的想法呢?
A:作者希望讓我們了解到,儘管現實是多的不堪與險惡,但是仍會有許多人堅持自己的原則,做許多善事,或許我們不應該只是專注在社會的不美好上面,有時候也是應該花些時間欣賞社會上的真善美。
Q:試討論〈送報伕〉是甚麼派別的文章?
A:本篇文章作者是用寫實主義的手法寫成,像我們揭露地當時社會背景下的不公義,讓我們得以了解當時的社會議題,並運用淺白的文字,寫出作者對現實的批判與嘲諷。
Q:今天如果你收到了家書,你會返鄉嗎?
A:因為現在資訊發達,很少人再寫信了,所以我們都對這個議題相當的有興趣,我們大多認為要看情形,不過也有人認為如果是緊急的狀況,那麼應該不會運用書信連絡,而是用手機電話等等更及時的工具聯繫,因此我們組員多是持平的意見。
Q:在南國,一到這季節(冬天),腦袋變得冷靜,是讀書的好時期,但陳有三反而讀不進去,讀了一個鐘頭左右就會厭惡,茫然陷入空想,為什麼?
A:因為陳有三對讀書會感到倦怠,並不是因為同學廖清炎講了那些話所帶來的影響。而是這個小鎮的怠惰性格漸漸地滲入陳有三的肉體。正如南國威猛的太陽與豐富的大自然侵蝕了土人的文明一樣,這寂寞而懶惰的小鎮的空氣,開始對陳有三的意志產生風化作用。
Q:像陳有三這樣的知識份子為什麼不要發動改革,扭轉現狀?
A:眼下時間、環境僵化到讓陳有三看不見未來。這次的冬季(上一題)與小說結尾林杏南發瘋的冬季,兩個冬季都是絕望的。陳有三墮落的一個開始,林杏南墮落的一個結束。這是對於南國夏天熱的反比,也是個黑暗冷酷的預言。陳有三無力,也不想發動革命般的改變現狀。
Q:被異國統治,理應不大愛異族的生活習慣,而為什麼文章中,陳有三卻常穿和服,使用日語,認為自己是不同於同族的存在,反而還感到自慰呢?
A:陳有三並非吾口中的逆賊,只是在當下環境中,會講日語的就能得到比較好的待遇,這些是日本殖民統治下明顯的差別待遇。尤其是主角陳有三接觸的是都市內的人,雖說日子過得窮困,但是比起鄉村的農民,已然無法相提並論。甚至連陳有三的同事拼了命也想要住到日本職員宿舍,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因為日人的環境與設備都較好,唯有服從了才能在經濟上得到好處,也能改善家庭的生活,他們只想過更好的日子,如此而已。
Q:如果沒有了那場戰爭,男女主角會在一起嗎?
A:或許不會。因為藉由這場大劫難,彼此了解人命朝不保夕,還算計什麼?唯有個依偎的對象,比什麼都重要,遂彼此卸下愛情攻防。張愛玲最後在文章說:「也許就因為要成全她(白流蘇),一個大都市(香港)傾覆了。」委實和小說名稱《傾城之戀》相呼應。
Q:文章中,張愛玲運用很多意象,可否大致舉例?
A:
1. 上海為了「節省天光」,將所有的時鐘都撥快了一個小時,然而白公館裡說:「我們用的是老鐘,」他們的十點鐘是人家的十一點。他們唱歌唱走了板,跟不上生命的胡琴。
→高人一等的遺族習氣,卻與社會格格不入,明顯脫節而不自知。
2. 胡琴咿咿呀呀拉著,在萬盞燈的夜晚,拉過來又拉過去,說不盡的蒼涼的故事---不問也罷!……胡琴上的故事是應當由光艷的伶人來扮演的,長長的兩片紅胭脂夾住瓊瑤鼻,唱了、笑了,袖子擋住了嘴……然而這裡只有白四爺單身坐在黑沉沉的破陽台上,拉著胡琴。
→胡琴本就適合訴說蒼涼的故事,黑暗中,待在破陽台的四老爺,一切不言而喻。
3. 你看那種樹,是南邊的特產。英國人叫它「野火花」。流蘇道:「是紅的嗎?」柳原道:「紅!」黑夜裡,她看不出那紅色,然而她直覺地知道它是紅得不能再紅了,紅得不可收拾,一蓬蓬一蓬蓬的小花,窩在參天大樹上,壁栗剝落燃燒著,一路燒過去,把那紫藍的天也薰紅了。她仰著臉望上去。柳原道:「廣東人叫它『影樹』。」
→野火花是馬來西亞的特產,比喻女人再獨立,也須依附大樹(男人)。
4. 他的嘴始終沒有離開過她的嘴。她還把她往鏡子上推,他們似乎是跌到鏡子裡面,另一個昏昏的世界裡去了,涼的涼,燙的燙,野火花直燒上身來。
→這次白流蘇第二次到香港來,與范柳原發生的肌膚之親。野火花在此表示情慾的象徵。
5. 橋那邊是山,橋這邊是一堵灰磚砌成的牆壁,攔住了這邊的山。
→這面牆是兩人定情處,白流蘇第二次來香港還會再來。也比喻彼此心中屹立不搖的心牆。
6. 她側過臉去向著他,小聲答應著:「我懂得,我懂得。」她安慰著他,然而她不由得想到了她自己的月光中的臉,那嬌脆的輪廓,眉與眼,美得不近情理,美得渺茫。她緩緩垂下頭去。
→月光中的臉:撫慰人(范柳原)心。
7. 雖是離了這麼遠,她也聽得見柳原的聲音在那裡心平氣和地說:「流蘇,妳的窗子裡看得見月亮嗎?」流蘇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哽咽起來。淚眼中的月亮大而模糊,銀色的,有著綠的光棱。柳原道:「我這邊,窗子上面吊下一枝藤花,擋住了一半。也許是玫瑰,也許不是。」
→月亮:代表愛情與彼此的真心。藤花:阻攔。
8. 到了家,推開了虛掩著的門,拍著翅膀飛出一群鴿子來。
→鴿子:和平的象徵---珍珠港事變的戰火平息、彼此的愛情攻防卸下。
9. 四奶奶決定和四爺進行離婚,眾人背後都派劉蘇的不是。流蘇離了婚再嫁,竟有這樣驚人的成就,難怪旁人要學她的榜樣。流蘇蹲在燈影裡點蚊烟香。想到四奶奶,她微笑了。
→「點蚊烟香」:表示驅逐小人。
10. 她只是笑盈盈地站起身來,將蚊烟香盤踢到桌子底下去。
→如今白流蘇已大獲全局,自然便無需任何武器。
Q:薩黑夷妮在故事中與白流蘇是怎樣的對比?
A:黑與白;一個下墮,一個不服輸地捉住機會往上爬。

[編輯] 六、活動照片